忆山口垅“捡木梓”（文/陈静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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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山口垅“捡木梓”
文 /陈静
1
我呱呱坠地时不大会吃，不大会长，直到五六岁时个子又矮又瘦，形同佝偻，故村人取了个绰号，叫作“叮咚里”掌上快币。
记得那是1958年初冬，田里种下的油菜嫩根绿叶，青翠欲滴，长势十分喜人掌上快币。或许皆因早上打霜的原因，土上的禾草堆结了一层如同珍珠般的白霜，冷风嗖嗖，扑面而来，妈妈把我背在背上，轻车熟路地离开老家永新里田，带着生产队里四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，徒步行走在去莲花桥头山口垅的路上。
众所周知，莲花县与永新县自古同属庐陵管辖，不但两地依山傍水，来往密切，而且男婚女嫁，亲戚成群，更有些大小家族或为分家，或为迁徙，互相交替住址，非常融洽掌上快币。于是，自古莲花永新情同兄弟，亲如一家，并且倘若一方遇难，都会鼎力相助，舍生忘死，义不容辞。
“莲永一家”，多少年来，不但经得起岁月的考验，早就成了人们时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、誓愿、格言，而且这种久远历史奠定的情谊，深深地铭刻在两县人民的心底，甚至远源流长，传递给子孙后代掌上快币。
冬日西坠，太阳快要下山，我起先由妈妈背着，或者用手牵着，走过了文竹的坎坎沟沟，迈过了高溪的山山坡坡，直要快要进入桥头山口垅时，才由二婶替换着把我背进了村掌上快币。
天有不测风云，人有旦夕祸福，想不到正欲进入山口垅村子的时候，忽然彩云婶婶不慎脚下一滑，被路边一棵古老、盘根错节的松树绊了一跤，不仅重重地摔在地上，痛得呲牙咧嘴，“哎哟哎哟”地阵阵呼喊，并且跌坐地里，许久难以起身，只能由旁人搀扶，才能一瘸一拐地来到表姑家掌上快币。
当时，表姑早在门口迎接，她不但按传口讯的人吩咐，准备好了生姜、艾叶、薄荷煮好的水，让彩婶浸泡双脚，以达到舒筋活络、消肿止痛的作用，而且表姑还备好了竹筒火罐，拔罐疗伤掌上快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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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也奇怪，刚进门时，彩云婶婶眉头紧锁，面呈痛苦之色，举手投脚轻轻呻吟，但当表姑为其拔过了火罐，按摩推拿，贴上了一张黑色的自制膏药之后，没想到表姑真的治病如神，手到病除，目睹眼前的腐脚病号红光满面，精神抖擞，双眉舒展，手脚伸缩自如，无不啧啧称奇，五体投地掌上快币。
“妹妹，没大碍吧？”我妈妈望了望彩婶，又望了望表姑，轻言细语地问掌上快币。
表姑微微一笑，把握十足地说：“没事，没事，小痛小恙，过了今晚，明天保险又会像生龙活虎一样上山捡木梓掌上快币。”表姑边说，边用米酒当引子，泡了一包草药粉末给彩婶服下。
原来表姑的父亲名叫李炎才，家住永新县黄门坊，他从小拜师“学打”，不仅拳脚棍棒样样精通，针灸按摩，草医草药无所不晓，故数十年来，他从事走方郎中，专门走村串巷，周旋于永新、莲花、宁冈之间，为乡村后生习武教打，替人家医病救苦，整骨疗伤，且经验丰富，卓有成就，闻名遐迩掌上快币。
也正因为这样，表姑年少时也曾经跟着父亲学走方郎中，走南闯北，见识世面，并且之后有幸来到了山口垅，结识了当地的赤脚医生贺秀山，两人一见钟情，情投意合，在媒人的从中凑合下，终于结为夫妻掌上快币。
表姑李珍珍嫁在山口垅已经十来年了，家里已有三个小孩，最大的名叫七妹，比我年龄稍大，还有两个妹妹，八妹和九妹掌上快币。
因我妈妈一直在老家任生产队的妇女队长，不仅聪明能干，心灵手巧，而且态度和蔼，平易近人，所以她从表姑的手中接过了房门的锁匙之后，立即将另一间房门打开，接着便带头垫草铺蓆，收拾睡床，同时打扫墙壁，清扫地面，四处扫得干干净净，一尘不染掌上快币。
2
翌日，红彤彤的太阳挂在了天边，光亮从窗棂间照射进屋，照晒着床脚掌上快币。
这时，忽然门外一阵急促“汪汪”的狗吠声响起，硬生生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掌上快币。
我一骨碌爬起了身子，揉搓了一会儿眼睛，随即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被服，发现不见了妈妈的踪影，而且放眼卧房周遭，只见房中几个地铺上被服折得整整齐齐，四处静悄悄地，没有响动掌上快币。
因为自古奶奶疼长孙，所从我断奶后便一直与奶奶吃住在一块，而奶奶果然把我视为掌上明珠、心肝宝贝，且棒在手心怕熔了，含在嘴里怕化了，我硬是成了奶奶的跟屁虫，早晚沾在一块，寸步不离掌上快币。
“妈，妈妈……”一来地生人疏，二来一间偌大的卧房空无一人，仅留下我这个不谙世事的“叮咚里”，我叫了两声，冷冷静静，无人答应之后，立刻感到胸口发热，毛发竖起，全身凛凛战战，恐怖森森，于是眼泪横流掌上快币。
“莫哭莫哭，咱叮咚里乖，快穿好衣服，别冻感冒了掌上快币。”表姑冲门而进，走了过来，接着她一边安慰我，一边给我穿上了衣服。
“七妹，快来陪弟弟玩掌上快币。”表姑朝屋内大呼小叫。
一会儿，七妹趋步赶来，她递给我一把弹弓，说：“叮咚里，弹弓送给你，我们打鸟去掌上快币。”
“不，我要找妈妈去掌上快币。”我摇着头，扏意要找妈妈。
表姑扶我起了床，接着进厨房打了一碗稀饭和几个熟红薯，摆在我的面前，说：“好，你快快填饱了肚子才好去找妈妈掌上快币。”
吃过早餐，精灵古怪的七妹在头前引路，我们只是在村后的茶山上转了一会儿，便寻到了妈妈掌上快币。
不看不知道，一看才明料，原来永新里田和莲花三口垅，虽然都是坐落在罗宵山脉之间，甚至从表面上看，栽种的油茶树也一模一样，但其实永新的油茶果大多叫“茶子”，莲花的油茶果多数叫“木梓”掌上快币。
而且茶子树树身稍小，果子也小含油也少，而木梓树稍高，而且果子大含油多，同时茶子的成熟期是农历寒露节，木梓的成熟期是农历霜降节，相差半个月之久，所以，每逢一年一度永新人摘完了茶子后，又会跑去莲花捡木梓，这不仅能增加生产队集体收入，而且能更好地启用闲时劳动力掌上快币。
那次，我和母亲一行人在山口垅呆了整整半个月，父亲才按生产队事先约定的时间，带着生产队另一个强壮的后生，二人风尘仆仆地来到桥头，把我们连同捡到的木梓，一块儿接回永新里田掌上快币。
3
人生过程中有许多阶段，也就许多变化，尤其在感情上会千奇百怪，千变万化，然而经过数十年的经历和观察，体验和历练，我认为一个人小的时候，感情是最纯洁珍贵而又深厚真挚的，因为他们纯洁简单，直率可爱，既不会装，也不会假，敢笑，敢哭，敢爱，敢恨，敢于无视世道冷热，人间炎凉，而是那么的天真活泼，自由自在掌上快币。
记得离开山口垅的清晨，我牵着肩挎行包的妈妈的手从屋里走了出来，早站在门前等着的七妹，忽然跨步上前，她飞快地把手里捏着的五颗粒子糖，塞在我的口袋里，说：“叮咚里，这几粒糖你带去路上吃吧掌上快币。”
妈妈一旁瞧见，甚是动容，她伸手抚摸着七妹被冻红了的脸蛋，亲切地说：“谢谢七妹晓得照顾弟弟，七妹，你也去永新做客吧，看看咱里田是啥样子好不好？”“不啦，等过年咱做了新衣服再去吧掌上快币。”表姑从一边她走过来，拿住七妹的手说。
“叮咚里，好走吧，再见啦！”七妹捂着脸，扭身甩开了表姑的手，径自走进屋去了掌上快币。
接着，我妈妈和表姑说了一会儿话，随后她抓住我的手，走出了大门，依依惜别掌上快币。
说是嘉奖也好，说是特别照顾也罢，反正这一次我和妈妈“班师回朝”并不是跑路回家，而是计划着径直从山口垅走到三板桥出路口，再坐茶陵或莲花至永新里田的路过公交车，回到家里掌上快币。
我和妈妈从小路果然不消几久，便来到三板桥出路口，并且很快地来了一辆路过永新里田的公交车掌上快币。于是妈妈一把将我抱进了车子，由于上车人拥挤，有一个大爷费了好大的力，并在我屁股上催了一把，才上了车。
“大叔，谢谢你掌上快币。”妈妈笑嘻嘻地很有礼貌地向大爷道谢。
“没啥事，咱莲永一家嘛掌上快币。”大爷跟着上车，同时因车上还留有空位子，所以他把两捆生烟放在座位下。
正在这时掌上快币，忽然有两个头上卷毛，嘴里含烟，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，伸出手对着大爷说：“给钱！”
“什么钱？”大爷有点蒙了，反问一句掌上快币。
另一个人特别恶劣掌上快币，他不分青红皂白猛地一把抓住大爷的胸襟，大吼大叫：“叫你掏钱就掏钱，哪有这么多问的？”
我妈妈一旁瞧见，怒气难平，随即伸手欲将那人的手推开掌上快币。
“你真是狗咬耗子，多管闲事掌上快币。”那人毫不示弱，出口伤人，我妈妈气得脸色发青，气喘吁吁，于是一不做二不休，她干脆张开嘴巴，冷不防一口狠狠地咬住了那个人的手。
“哎哟，痛，痛……”那个人防不胜防，突然被咬，痛得呲牙咧嘴，杀猪似的连声嚎啕掌上快币。不但连忙把手撒开，而且锐气顿挫，气烟顿消。
“呸掌上快币，呸，呸，”我妈妈余怒未息，吐了几口痰后，指指戳戳：“你也不摸着良心想一想，人家六七十岁的人了，从莲花弄点生烟去永新卖容易吗？还一上车就口口声声喊要钱，要钱，你们年纪轻轻，有手有脚，这是要钱捡药吃，还是要钱买棺材呀？”
大爷听了，连声叫好，说：“听口音你两个是茶陵高垅过来的所谓‘托扒子’，专门在车子上欺负妇幼和老年人，打架劫财，明抢暗偷，搞得人心惶惶掌上快币。”
“呸掌上快币，呸，”我妈妈在那人的身上又呸了两口，朝着众人大声地说：“乡亲们，同胞们，如今是朗朗乾坤，太平世界，有共产党和毛主席的英明正确领导，我们还怕什么牛鬼蛇神？”
“说得好，永新娘俚呱呱叫掌上快币。”全车的人无不感动，热烈鼓掌叫好。
正在这时，车子正要经过永新沙市，有两个警察在路边招手，叫停了车子，经过询问核实，终于认出了这两个人是通缉的案犯，当场被戴上手铐，捉拿归案掌上快币。
坏蛋被抓走了，一场莫名其妙的风波平息了，我妈妈的机智和勇敢，人人佩服，无不称赞，尤其是那个大爷，感动得热泪盈眶，他久久地紧握住我妈妈的手，说：“娘里，我今天真的要好好的谢谢你，要不是你车上路见不平，拔刀相助，我肯定要吃大亏，遭大罪，别说生命受到威胁，连身上的一些钱物也会被搜刮干净，抢得精光掌上快币。”
“不会，不会的，”我妈妈一旁替大爷打气助胆，说：自古蛇死有人撩，路死有人埋，大千世界还是好人多，坏人少，尤其我们永新人和莲花人，老祖宗时就志同道合，心灵相通，行善积德，专做好人掌上快币。”
“哈哈，莲永一家，同甘共苦，情同手脚，赛过一家，果然名副其实，一点不假，我相信随着我国文化事业和经济的蓬勃发展，我们莲花人永新人，会更加团结友爱，奋发向上，共同创造出更加辉煌灿烂的明天，哈哈……掌上快币。”
大爷说着哈哈，他笑得那么甜蜜，那么开心，那么大声，这爽朗洪亮的笑声如歌如诗，飞越千山万水，永远挂在壮阔的祖国大地上，浩浩瀚瀚的天际间掌上快币。
-关于作者-
陈静掌上快币，男，原籍永新龙门镇黄冈村，萍乡市作家协会会员，原莲花根雕协会主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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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END
觉得文章不错的掌上快币，点这里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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